参加研讨会的人士对《马家军调查》、对马俊仁发表了不同看法。
关于这部报告文学的社会性意义,中国作协陈建功说,它不仅是马家军调查,也是中国体育管理、培养机制的调查,是中国文化深层结构的调查,更是不能不使每人都深思的人生调查、人性调查。中国社科院曾镇南则认为,马家军现象有很多特殊的东西,不能把这个现象自由地发挥成对整个人性、农民性、整个国家体育体制等的反映。体育表现的是力量和美,更高更美更强就是更好的人性。
关于作品的文学意义,与会人士普遍认为,作品之所以受到普遍关注和好评,决定性的因素就是它的真实性和批判精神。中国体育大学卢元镇认为,作为文学形象的马俊仁是立体的、丰满的,是头上既不带光环,也不带荆刺的活生生的人,因此具有文学感染力。但曾镇南认为,该书对于马俊仁如何训练队员、凝聚队伍创造辉煌,尤其是他的觉悟写得不够。另外,报告文学虽然注重真实性,但还有一个提炼的问题,骂人的话不一定都往上写。
关于马俊仁,人民体育出版社鲁光说,虽然马俊仁身上有很多毛病,但他无疑是个英雄,作为一个教练员来说,他是很成功的,我们不能用一个思想工作者来要求他。但山西作协谢泳表示,中国人“成者王侯败者贼”的思想非常可怕,成功未必合法合理。
赵瑜说,回头看来,某些地方我完全可以为老马作一些修饰和解释,使大家更全面地了解他。比如,他对运动员有粗暴、严厉的一面,也有爱心的一面,运动员在外面训练受到小流氓的欺负,老马挺身而出,冲到街上和他们打成一团。这样的情景,可以使大家进一步理解马俊仁,但我做得不够。老马曾长期在体育界没有地位,能够坚持到今天,确实是我们民族一个难得的英才。假如我的作品真的给老马带来什么伤害,绝对不是我的本意。如果有什么地方没写好,给读者或媒体以误解,我表示道歉。
另据《大河报》(98.5.22)报道,赵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,希望各方面平静、客观、真实地看待“调查”。我对基本事实是尊重的,对所描写的人物是爱护的,如果诉诸公堂的话,我既感到遗憾,也泰然处之。
《中国作家》常务副主编章仲锷说,《中国作家》和作者一样,怀着善意和真诚面对马家军这样一支夺得了荣誉和辉煌的队伍,从中国体育事业长远利益出发,我们对马俊仁身上的某些缺点和不足采取了实事求是的态度。为了大局,我们很注意分寸,笔下是作了适当保留的。我们对某些小报故弄玄虚、断章取义的做法表示遗憾和不满。为此,《中国作家》发出紧急启事,反对媒体任意跳跃“摘”“选”《马家军调查》,误导读者,伤害其中主要人物,摘选转载至少应做到全面反映,作者与本刊保留依法追究的权利。
《体育时报》(98.5.27)在有关报道中涉及了王军霞对此事的反应。她说,我不希望通过媒体的炒作增加新的矛盾。关于这篇报告文学的真实性,王军霞说:“关于我的内容都是真实的,其他部分我无权评价。”
近日,王军霞给赵瑜发来了一封信,她说,在您采访完毕即将离去的时候,我们含泪向您强调再三,我们不是攻击马教练,而是希望他能冷静地通过这本书看一看我们的内心,看看我们为啥最终离他而去。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读完了这本书,感触太深了,并对我们的过去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。这是我们的悲剧,也是马指导的悲剧,更是中国竞技体育体制下的悲剧,这当中的损失是巨大的。同时,我对马指导有了更全面的认识,他是不容易的,他培养了我,我永远感激他。我的带头离去对他的打击无疑是极其沉重的,对此,我愿意向他请罪。
前辽宁体委主任、现辽宁社会科学院院长阎福君为研讨会寄来了近万字的书面发言。他说,在认真阅读了《马家军调查》后,我内心里升腾起了深深的欠疚感。我最大的欠疚是对那群姑娘们,她们受到了那么多肉体和心灵的摧残,在艰苦的煎熬中,她们的呼声我竟然毫无所知!近日来,一闭上眼,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孩子们流着泪水的痛苦表情。没能照顾好这些孩子,使她们身心健康地成长,这是我在体委工作期间最大的遗憾。
对于马俊仁,阎福君说,作为教练,马俊仁有其精明、干练、坚韧、向上的一面,也有其粗暴、狂傲、卑琐的一面。他率领马家军的姑娘们创造了田径史上绝无仅有的卓著功勋,他是七分成绩三分错误。对于他身上的一些错误的、卑琐的、失败的甚至违法的东西应该很好地总结,这对于他个人,对马家军的发展都有利。
《马家军调查》“统统是谎言,是诽谤”
据《北京青年报》(98.5.23)报道,马俊仁21日在与队员进行常规训练时突然腹部剧烈绞痛被送进医院,初步诊断结果为:脑部囊肿、结肠动脉硬化和曲张导致的结肠肠膜脱落。辽宁田径培训中心党支部副书记刘志固在电话中说:“老马最近的精神压力一直很大,《马家军调查》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,有队员被不明真相的家长领走,整个队伍陷入了一种不稳定的状态。”
马俊仁住院当天,辽宁体委主任崔大林立即致电马家军,要求刘志固“以党支部的名义给运动员召开紧急会议,确保现有队伍的稳定”。